邓超和俞白眉的合作,邓超是油门、俞白眉是刹车。
为人父的邓超说,马皓文是他浸入最深的角色。他会忽然从剧本里跳出来说“超,跟我走!”
台上跟父亲拥抱的俞白眉说,中国式的父子关系就是拥抱时父亲会本能地把胳膊挡在前面,用一句“好了、好了”迅速结束被拥抱时的拘谨。
《银河补习班》里,身为人父的两个导演同时踩下了油门,于是有了开闸般的情感宣泄,炸桥、洪水、太空事故……只是为了让一个小男孩健康长大。
◎ 从“笑疯”到“哭瞎”
导演邓超和俞白眉的自我表达,终于在《银河补习班》中呈现,以一个一生骄傲、委屈并最终触底反弹的父亲的名义。笑过、哭过,喜剧、正剧,越来越好。
电影《分手大师》上映前,邓超曾悄悄去看观众的试片反映,那是一部能让“观众笑出怪声”的电影。《恶棍天使》依然是“超喜剧”的套路,但开片就是雪山戏。原来,《分手大师》和《变形金刚4》同档上映的经验给了邓超和俞白眉关于电影工业化的觉悟,补上工业化这一课是中国电影和好莱坞电影保持同赛道竞技的当务之急。
与前两部“笑疯”的喜剧不同,《银河补习班》让邓超几乎“哭瞎”。他曾在电话里用马浩文的口吻一句一句给俞白眉读剧本,读完两个人一起哭。
“观众哭过的眼泪,我们都提前哭过。”邓超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桥,马皓文用一生重建心中的桥,《银河补习班》是邓超和俞白眉心中酝酿多年的桥。采访过程中,邓超和俞白眉多次提到前两部电影的经验,《分手大师》和《恶棍天使》是两个桥墩,没有它们就没有《银河补习班》。它们一起支撑起“银河”这座不计成本的高桥。
从喜剧到正剧,邓超变深沉了吗?
“深沉……”邓超停下来想想、换了他觉得更合适的表达,“还好吧,但我相信一定会越来越好!”
◎ 献给父亲 送给孩子
《银河补习班》上映前,邓超、俞白眉跑了全国多地路演,最长的一场互动了两小时,加上电影147分钟的片长,观众在影厅的时间接近五个小时。观众能为一部电影坐这么久,邓超很开心。
《银河补习班》就像一把钥匙,让观众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开了自己的心事。很多分享的瞬间,真实到邓超不敢接话、但是印象深刻:
“这部电影很应景,今天公布成绩,我想说这部电影让我儿子少了一顿打!”一个父亲说。
“我跟爸爸打过架,打完就没说话,我想我可能误会他了,我会给他打电话。”一次2000人的放映现场,一个儿子说。
某寄宿学校放映,一位女老师站起来说:“我就是窗户后面的阎主任!”她站起来是想告诉自己的女儿,未来不论做什么选择都将被温柔以待。
很多观众站起来会说出心中封存很久的话,很多分享是邓超和俞白眉之前没想到的,这让他们更加确定了做这部电影的意义。
邓超和俞白眉已经记不得这个从“情绪”开始的故事起点在哪里,他们交叉聊过很多次,可能有七八年,也可能是十来年。从大银幕走出来,俞白眉和邓超也是两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他们会交流孩子上什么幼儿园、去不去补习班、家庭作业怎么做……这样的生活经验催生了《银河补习班》,做父亲和儿子的连通器,做一部“献给父亲、送给孩子”的电影。
“电影虽然写的是一个过去的事情,但最终会走向未来和希望。”俞白眉说。
◎ 工业化,精确到0.05秒
工业化,是邓超和俞白眉一起踩下的第一脚油门。
2014年,《分手大师》和《变形金刚4》同档期上映。从一个影厅出来,俞白眉会拐到旁边的影厅研究对手,研究一墙之隔的工业力量。
市场的公平与残酷都在于不同体量影片的同赛道竞争。大概从那时开始,俞白眉知道,仅凭对本土观众的趣味了解,无法赢得同赛道竞争的优势。
“《恶棍天使》全面提升了工业水准,开场就是雪山,产生了一定的水土不服,有的观众会觉得奇怪。”俞白眉不讳言《恶棍天使》创作过程中的模仿和误区,“我们得到了很多工业制作的经验,也包括教训。所有这些,让《银河补习班》成为可能。
《银河补习班》的工业化,首先在于精准还原90年代。为了确保场景逼真,剧组先后走访、调研了全国超200座城市。总服装超过9000套,仅亚运会一个场景就需要1000套以上的服装,为此剧组参考了大量史料、数易其稿,在现场还原了学校、医疗队、唢呐队、舞龙舞狮队、税务、公安编队等20多个群众方阵;美术部门制作了24000余件道具,小到青蛙玩具、BB机,大到柯达洗胶卷的店铺、路上的刨冰摊,即便是路边熊猫造型的卡通垃圾桶都带着年代的烙印。
“拍抗洪官兵,我们会提前训练,精细到肌肉和晒伤的质感。”俞白眉说。“这是一部2019年的电影,这意味着我们要让观众看到诚意。我们要拍90年代,必须每一秒都是90年代。观众看到的是你创造的一个世界,而不是空穴来风……”
细节做得太真实了,以至于看到置景的当地网友会去邓超的微博里@他。
《银河补习班》有一个好莱坞式的故事结构,借由小人物和大事件的勾连,完成主人公的成长。炸桥、洪水、太空事故……为了实现逻辑的自洽,也为了满足观众的视听需求,俞白眉专门为电影中的马飞挑选了宇航员这样的职业。
“试想一下,同样的故事,如果马飞不是宇航员而是一个数学家,故事就不这么好看了。”编剧俞白眉说。
“找专业的人、挑战高工业化标准”。从全球创新的目标出发,《银河补习班》组建了包括中国、俄罗斯、新西兰、维也纳等国在内的多国创作部队,其中包括曾经参与电影《太空救援》创作的俄罗斯团队。据统计,影片汇集了2400多名来自世界四大洲、10个国家的国际电影人,仅声效系统的制作,就跨越全球两万公里。影片的音乐由著名的汉斯·季默工作室担纲创作,值得一提的是,接手《银河补习班》前,汉斯·季默工作室正在创作电影《狮子王》的配乐。无独有偶,两部电影也将在中国市场同档期上映。
◎ 表演,下一秒爸爸
电影中的马皓文是一个一生触底、骄傲且委屈的父亲。从“少年天子”出道的邓超会如何诠释这样的触底和委屈?
为人父的体验可能是角色最好的连通器。邓超对马皓文的要求是,从青春洋溢到老态龙钟,不能有违和感。
“马皓文有一种魔力,似乎我已经为这个角色准备了四十年。”邓超说,面对其他的角色,他会体验、尝试住进角色的房间,比如借辛晓峰体验协警的生活,但那种体验时间毕竟是有限的,这次对马皓文的浸入却是无时无刻不在。
“马皓文甚至会每天出现在我的面前说,超跟我走!”邓超说。
“邓超的老妆扮上的瞬间,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父亲。我知道,这个角色对了。”在俞白眉眼中,邓超饰演的马皓文是“下一秒爸爸”,因为他总是知道下一秒的爸爸会做什么。
◎ 片长147分钟
147分钟的片长,是邓超和俞白眉同时踩下的又一脚油门。
《银河补习班》的剪辑师Ballu Saluja也是电影《摔跤吧!爸爸》的剪辑,他操刀完成了《银河补习班》147分钟的版本。宣发团队看过后建议压缩20分钟,邓超和俞白眉带着宣发团队的建议找到了Ballu Saluja。
Ballu Saluja问了两位导演一个问题,也是这个问题让电影最终定格在147分钟。他问,“你们拍这部电影是为什么?”
“如果是为了票房,我完全有把握减去20分钟,但是那样你们的想法就看不见了!” Ballu Saluja说,“这个故事的结构是无法撼动的,我能减掉的不是故事,而是你们的表达。”
听了Ballu Saluja的话,邓超和俞白眉坚持了147分钟的上映版本。
7月18日,《银河补习班》将在全国上映。这是导演邓超、俞白眉同时踩下油门的一部作品。也是一部汇集了剪辑指导Ballu Saluja、电影终混师Michael Hedges、动作指导谢尔盖·戈洛夫金(Sergey Golovkin)、视效总监阿列克谢·古谢夫(Alexey GOUSSEV)、作曲Steffen Thum 等豆瓣电影“大神”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