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虫》获奥斯卡四项大奖
在2月9日的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获得最佳影片奖后,《寄生虫》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非英语电影。
1月5日,《寄生虫》的编剧、导演兼制片人奉俊昊在金球奖颁奖礼上通过他的翻译Sharon Choi发表了他在接受最佳外语片奖时的演讲,并吸引了观众:“一旦您克服字幕,您将会发现更多精彩的电影。” 一个月后,这部韩国电影以四项历史性的奥斯卡金像奖刷新了纪录,成为第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非英语电影。
现在,国际电影制2020-02-19片人和发行公司都在充满希望、渴望地注视着奉俊昊的胜利:希望《寄生虫》的成功为全球电影打开大门,为其他非英语电影开辟一条获得世界第一电影奖的道路;渴望自己的影片能够复制《寄生虫》的全球票房佳绩,几乎没有例外,因为这超出了好莱坞制作的电影的范围。
“(是否是好莱坞出品)是一个真正的障碍,”韩国传媒“大亨”李美敬(Miky Lee)说,他的CJ娱乐公司(CJ Entertainment)投资了奉俊昊的电影,他最近还投资了戴维·埃里森(David Ellison)的《Skydance》。“现在《寄生虫》确实使跨越这个障碍变得更容易。Netflix已经培养了英语观众在客厅里观看字幕的习惯,现在《寄生虫》开始在电影院里进一步养成观众。”
在“欧洲电影市场”——2月19日在柏林开幕,专门为具有挑战性的非英语影片的展会——这些电影的成功将受到考验。“可以肯定,《寄生虫》的例子现在可以用于所有新的亚洲电影的推广了。”欧洲发行公司Splendid影业的购片执行官德克·史威哲(Dirk Schweitzer)说,“这可能是,‘下一部《寄生虫》……’,因为人们都试图赶上这个潮流。”
“十年前吸引英语国家的观众观看必须依赖字幕的影片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现在越来越普遍。”Endeavor Content公司的国际电影销售负责人亚历克斯·沃尔顿(Alex Walton)补充说。他还指出,“《寄生虫》为放映公司打开了更多的大门,他们相信确实可以通过这些电影吸引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
在韩国,《寄生虫》获得的奥斯卡金像奖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庆祝活动。韩国总统文在寅(Moon Jae-in)也加入其中,他在推特上说,奉俊昊的这部社会讽刺剧“以最独特的韩国故事打动全世界观众”。政府运营的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Korea Film Council)主席吴硕庚(Oh Seok-geun)在奥斯卡颁奖礼当晚说:“美国市场不再是韩国电影面临的挑战或遥不可及的市场。”他说,《寄生虫》的成功为任何地方的任何电影制片人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如果制作一部伟大的电影,世界上许多人都可以观看到。”
刘易斯·金(Lewis Kim),奉俊昊早期电影作品的制片人,包括《汉江怪物》(The Host)和《玉子》(Okja)。他希望《寄生虫》的获胜能激发韩国导演和编剧能“有一个更大的梦想”。
2020年2月10日,人们在韩国首尔的地铁站大屏上看到了韩国导演奉俊昊的照片。自从去年5月30日在韩国首次上映以后,《寄生虫》就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推出,并且观众也接受了这部影片。截止到奥斯卡奖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这部影片经由韩国电影公司Barunson E&A公司和CJ 娱乐公司发行产生的票房为1100万美元,全球票房约1亿7000万美元,这些数据肯定在获奖之后飙升。该片的韩国本土票房为3500万美元,包括汤姆·奎因(Tom Quinn)的独立公司Neon(2017年成立)产生的票房。该影片于2018年10月在美国上映,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成功的韩国影片。“Neon公司的团队在美国全力以赴,为这部令人惊叹的电影提供了周全的服务。”奎因在奥斯卡之夜说。
继历史性地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奖和最佳导演奖之后,《寄生虫》 马上于上周末在美国大幅增加了其银幕数量,扩大至多达2000多块银幕,是之前(1060块)的两倍,独立发行公司Neon于10月初首次在部分电影院上映这部影片,在奥斯卡颁奖礼后肯定会在美国市场大放异彩。
《寄生虫》在奥斯卡颁奖之前,已经是美国有史以来票房最高的外语电影之一,截至上周日,其美国票房收入为3550万美元。一些票房分析家认为,即使已经该片已经可以通过租借或购买家庭视听产品观看了(于1月28日,其DVD首次上架),该片的美国影院收入也可能高达4500万至5000万美元。
“对于《寄生虫》来说,好消息是电影的众多谜团和复杂性使其不仅需要在电影院内观看,而且还可以在家庭视听产品上‘二刷’,观众可以花时间研究细微之处和令人费解的地方,这个电影故事如此有趣且令人难以抗拒。”Comscore数据公司的分析师保罗·德加拉伯迪安(Paul Dergarabedian)说。
《寄生虫》是由汤姆·奎因于2017年创立的Neon公司的重大胜利,也是这家年轻公司获得的第一个奥斯卡最佳影片奖。Neon公司从制片公司CJ娱乐公司手中获得了这部影片的版权。
从获得奥斯卡奖提名到颁奖典礼之间,这部影片增加了超过1000万美元的美国票房。
这部影片的成功秘诀之一是对年轻消费者(“Z代”和“千禧一代”)的吸引力。
根据PostTrak公司影院出口的调查来看,当《寄生虫》上个月末在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之前最终在全美范围内增加银幕数量时,1月24日至26日的周末,几乎60%购票者的年龄在18至34岁之间。
截止到奥斯卡颁奖礼周末,《寄生虫》的国际累计票房约为1.3亿美元,其中本土韩国的累计票房为7100万美元,全球累计票房为1亿7000万美元。《寄生虫》打破了一部韩国电影在国外的很多市场纪录,比如在法国(影片在当地的累计票房为1190万美元),墨西哥(影片在当地的累计票房为390万美元)和俄罗斯(影片在当地的累计票房为150万美元)等。在英国,Curzon公司于2月7日上映这部影片,充分利用了奥斯卡带来的效应,非常有效果,《寄生虫》在英国头两天就赚了130万美元,创下了非英语电影的纪录。“这是一部改变了游戏规则的影片。”查尔斯·科恩(Charles Cohen)说,他的科恩媒体集团(Cohen Media Group)拥有Curzon和Landmark在美国的连锁影院。在2月7日至9日的周末,该片成为了在英国上映的非英语电影中有史以来银幕数量最多的影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该片的英国银幕数量也从大约185块跃升至超过400块)。
在德国,《寄生虫》自从去年10月份上映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影院,到奥斯卡颁奖礼周末当地累计票房为380万美元。“我们知道它有市场潜力,但没人能预料到能做得这么好。”独立发行公司科赫电影公司(Koch Film)的莫里兹·彼得斯(Moritz Peters)说。科赫电影公司两年前仅根据奉俊昊的剧本就预购了这部电影。科赫电影公司正在利用奥斯卡奖来扩大这部影片的发行,使其在德国的银幕数量增加一倍以上(达到250多块)。
《寄生虫》不是亚洲首部挖到了全球票房“金矿”的电影,距李安的《卧虎藏龙》(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征服世界已经近20年了,《卧虎藏龙》在2001年获得了四项奥斯卡奖(尽管没有获得最佳外语片奖),票房收入达2亿1300万美元。2002年,张艺谋的《英雄》(Hero)被奥斯卡冷落,但其全球票房收入为1亿7700万美元。张艺谋2004年的后续作品《十面埋伏》(House of Flying Daggers)获得一项奥斯卡提名,全球票房9200万美元。
与这些电影不同的是,《寄生虫》不是一部武侠动作片,不是有危险刀剑格斗和逃避现实的影片。奉俊昊的讽刺影片是设定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其展现的社会矛盾和贫富差距的主题本来可以就可以从现下的头条新闻中看到。
彼得斯相信奉俊昊的这部电影是建立在最近具有社会知名度的艺术影片如李沧东(Lee Chang-dong)的《燃烧》(Burning)和是枝裕和(Hirokazu Koreeda)的日本影片《Shoplifters》(和《寄生虫》一样,是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得主)的关键推动之上的。
如果《寄生虫》能够说服观众克服字幕的障碍,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Netflix视频平台,虽然Netflix被视为今年奥斯卡之夜的输家,仅在24项提名中获得了2个奖项的胜利。这家流媒体公司是奉俊昊先前的动作冒险影片《玉子》的投资方之一,是美国第一家完全接受国际内容的专业电影公司。
多年来,Netflix一直在为非英语电影和电视剧投入资金,向其1.67亿全球订阅用户提供播放玛缇·迪欧普(Mati Diop)的塞内加尔剧情片《大西洋》,诺拉·芬奇切特(Nora Fingscheidt)的德国艺术影片《系统破坏者》(System Crasher)或郑址宇(Jung Ji-woo)的韩国音乐浪漫喜剧片《柳烈的音乐专辑》(Tune in for Love)。
“Netflix平台为非英语内容创造了这个新的全球市场,”欧洲视觉效果制作人和学院成员弗洛里安·格林格(Florian Gellinger)说,他的作品包括《复仇者联盟4》和Netflix系列剧集《暗黑》(Dark)。“全球市场在五到十年前,对非英语内容都还没有需求。”
甚至在《寄生虫》获胜之前,圣丹斯国际电影节的选片人都感觉到这部电影对各公司购片的影响。“有了《寄生虫》的成功,我希望发行公司——无论传统发行公司还是流媒体发行公司——都愿意借此机会拍摄国际合拍影片。”ICM公司的杰西卡·莱西(Jessica Lacy)表示,“流媒体公司会越来越多地在全球范围内寻找这种类型的项目。”
随着其他制片公司开始推广自己的全球流媒体平台,格林格希望他们能效仿Netflix公司的方式并添加更多带字幕的内容。他说:“《寄生虫》获得奥斯卡奖将是一个非常受行业欢迎的信号,表明公众将接受非英语的内容产品。”
日本电影销售集团Freestone制片公司的高松美幸(Miyuki Takamatsu)称《寄生虫》的胜利是“亚洲电影人的革命时刻”。但是她仍不相信它的成功可以轻易复制:“我们拍摄电影的人一直都知道创作是没有边界的,一部好电影就是一部好电影,”她说,“但是要看到在全世界面前获得奥斯卡金像奖,那是非常重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