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创作不论是何种体裁,“小我”的光芒都值得惜取。但是,能够走向大众,也能够走向未来的,一定是有“大我”精神品质的作品。
小我中可以透现出大我,只要小我当中包含了很多普遍性的人性与情绪,可以转而变为大我。但是,什么是透现出大我的人性和情绪呢?细究之下,应当说还是大我。这种转折当然会闪现艺术的光芒,我们可以比较一下。
假如说《战狼2》是一部小我的电影,它只要写到吴京到非洲寻找妻子,然后与叛军搏斗就可以了。如果是这样,世界上夫妻或者爱情、私情的影片自然很多,而《小城之春》、《廊桥遗梦》都已然因为小我而成为经典。
细细思考的是,这两部虽然是小我的影片,但是细腻深刻的情感、情绪的表现与挖掘却又是充满人性的,人性的张扬就是大我。它们的深刻已然到了深沉的地步。如果为了刻画小我而淡忘了人性的普遍意义,说实在它们就无法转为大我。
《战狼2》的最终成功来自于大我。这个故事从吴京跑到非洲开始,却以协助祖国大使馆解救受到叛匪威胁生命的中国同胞而达至高潮,最后更以中国护照彰显爱国主义情怀,小我变成了大我。
《战狼2》的艺术核心价值在这里,观众的热血在一句“祖国都可以把你护送回家!”达至沸点。这不是简单的爱国主义,这是中国强大了的今天才发得出的强音。从这个角度看,就应该明白,这样的爱国主义不是贴上去的,尽管它不是通常所讨论的爱国主义艺术手法,不乏口号式的表述,但是能打动观众,这是艺术走向市场的不二法门。
我们在此只谈创作的境界,《战狼2》的小我至大我,对于今天普遍的国产电影而言,启发意义自然是很大的。很多优秀影片都经历了先是小我然后大我的历程,而且这样的历程既是艺术规律所致,更是故事和人物带来的认知所致。
譬如说《你好,李焕英》,落笔肯定是小我,但是两番穿越的故事最终却成就了母女情深,价值观放大到了普天之下的共同感受,这就是人性的大我所在。
如果说《你好,李焕英》表现还比较粗疏,那么《掬水月在手》的主题塑造就比穿越更穿越了。乍一看这是叶嘉莹先生的小我,但传承中华伟大文学与精神传统,谁又能说不是最大的大我呢!
比较《掬水月在手》和《你好,李焕英》,前者的成就不仅仅在叶嘉莹弘扬传统文化自然就是大我,在于叶嘉莹先生是在付诸一生地践行这个大我的,这是最难以做到的献身。正是从这一角度看,《掬水月在手》当中的主题境界极高,难能可贵。
当下难就难在一没有大我之胸襟,二没有毕生践行大我的精神。在近年的好影片中,懂得这样立意的观众在给予票房回报,这说明人民是懂的,人心是懂的。《我不是药神》是最突出的例子。
徐峥饰演的角色出自小我,成为大我,影片的成功就在于此。而另一些影片不懂此道,尽管使尽九牛二虎劲宣发,观众难以买账,也因为缺乏大我。
最明显是姜文的“三部曲”《让子弹飞》、《一步之遥》和《邪不压正》,逞能于小我的自得意,而不懂大我之赢人心。《让子弹飞》就比不过《我不是药神》,《一步之遥》比不过《芳华》,《邪不压正》更是不知所云。
这些都是大导演的扼腕之作,令人叹息的是一个人过于自我,最终出来的还是小我,而非大我,也许他们对于大我是不屑的,但是,沉舟侧畔千帆过,沉舟就是小我,千帆就是大我。
另外一种情形是一个很不错的题材和故事,应该是大我的,但在营销策划中有的成功有的不成功。它们不同之处在于,懂不懂得挖掘影片最有价值的大我。
这里举一部《旋风九日》为例。这也是一部纪录片,讲述的是1979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同志访问美国,达成了美国政府对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理解。正常的上映宣传是颂扬了邓小平同志在外交战线上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打开了大门,争取到了西方的支持,改变了国际格局。
影片主题的确也正在于此,它不但介绍了邓小平同志的风采和智慧,更让人看懂了中国走上改革开放时代的战略与胆识。于此怎么说都不能称之为小我。
但是我想说的是大我从来都是磨出来的,磨的什么呢?磨的是影片创作者和宣发者的眼光。我以为只要宣发着眼的只是小平同志,那就还是小我,而带领中国走上国际资本舞台,从此中国的建设变换了最根本的背景,使得中国前景发展的战略出现了划时代的改变,如此认知所揭示的才是大我。
大小我之对比,一是看中的是一次外交出行,还是改变格局的深谋远虑;二是只为了一场改革开放,还是将中国根本融入国际政治与资本舞台,翻天覆地地塑造更加伟大的中国;三是仅仅为着向西方融资,还是昭示中国党和中国人民,当前的世界机遇对于中国有着怎样的启迪,改革开放之路中国的每一个社会细胞将怎样果敢地走好它。
我在配合这部影片的宣传时抓住每一层后面的大我,以超越出影片原有的内容而对之重新作了包装,然后策划了与深交所共同举办这次上映活动的首映式。
这场首映式的主题便是“看《旋风九日》,学邓小平同志如何走上资本市场”。深交所正好有一个千人研习班,上千位来自全国准备上市的公司老板这一天举行毕业典礼,毋庸置疑,他们的毕业典礼就成为了影片《旋风九日》的首映礼。
影片宣传走出了大我,赢得了原来对影片毫无认知的大批老板和上市公司朋友的称赞,他们说,影片就是教我们看懂了怎样迎接资本市场挑战的,当年小平同志带领的公司——中国,远没有今天的局面,但是就敢到资本主义最强大的美国去演讲中国故事,那才是一次精彩的上市路演啊!
显然,我们走出一个大我的宣传格局,也许原来影片也未必如此构思,但是策划虽不是刻意为之,但是信息加工一定是一个有着谋定而后动的大脑的基本要求和本来的机制。这就是信息加工。
电影宣传是一定要经过自己的大脑的,经过大脑就是要加工信息,使之成为信息量最大化的刺激社会与市场的信号。宣传中的信息加工往往就有这样的方向——挖掘大我。
过程当中就是要磨炼自己的眼光。而如果不明白信息的加工在于提升信息的含金量,以为就是一味拔高、从实变虚,那也会竹篮打水,观众敬而远之。所以,从小我变为大我,信息加工和提升要符合影片故事题材的逻辑,要在既有的影片内容当中加工与提升,而非相反。
所以大我也要实在,《旋风九日》把一场国事访问在宣传上加工为中国步入世界资本市场,从此改变了中国的发展格局,如果在一般观众中举行活动,如此宣传就会变虚。
我们选择了在深交所,这个本身就是与资本对接的平台上进行活动,所加工的宣传信息就一下子落到了实处。而且资本平台历来自带光环,信息经过加工与提升后,传播反而更快。这就是有计划有步骤的信息加工,有衔接有落实的传播举措。这样的信息推广,对于《旋风九日》的大我境界无疑是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