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政府为电影和电视拍摄启动的5亿英镑的制片生产重启计划(Production Restart Scheme,简称:PRS,如果没有该计划,制片公司将无法为新冠肺炎疫情防疫相关的成本获得保险)一年后,制片人、金融家和保险专家证实,该计划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如果没有重启计划,我们就无法制作这部电影”,去年9月中旬开始摄制Number 9影业的电影《母亲节幽会》(Mothering Sunday)的制片人伊丽莎白·卡尔森(Elizabeth Karlsen)说。该片是第一批受益于此项计划的电影。
7月初,《母亲节幽会》在戛纳电影节新推出的“Cannes Premiere“单元上映。
“所有项目,尤其是去年因新冠肺炎疫情而推迟的独立电影和高端电视项目,如果没有‘保险’,尤其是制片生产重启计划或更多的辅助支援,就无法拍摄”, 泰瑟保险经纪公司(Tysers Insurance Brokers)的电影和电视业务总监保罗·希利尔(Paul Hillier)说,“它基本上填补了一个项目所需要的制片生产保险的缺口。”
在新冠肺炎疫情早期,英国的制片生产活动中断之后,去年秋天又迅速增加到了新冠肺炎疫情前的水平。大约640部独立电影和电视制作已经加入了该计划,据称该计划支持了55000个影视部门的工作岗位。其中,有52个岗位是独立电影的。
在英国拍摄的美国大电影公司和流媒体平台财大气粗,不需要这个由Marsh商务公司管理的制片生产重启计划。该计划的目标是“将无法以商业上可行的条件在市场上进行自我保护或获得保险或赔偿”的制片生产公司。美国的流媒体公司一直是参与该计划的一些项目的联合制片方,其中包括与HBO合作制作的《黑暗物质三部曲》(His Dark Materials)。
尽管制片生产重启计划主要用于电视节目——用于玛丽·贝瑞(Mary Berry)的烹饪节目和乔·威克斯(Joe Wicks)的健身节目以及剧集——但也已被证明对英国的独立电影制片公司至关重要。
Great Point传媒公司的总监、金融家吉姆·里夫(Jim Reeve)有8个英国项目受益,其中包括由詹姆斯·诺顿(James Norton)和杰玛·阿特登(Gemma Arterton)主演的《弗雷加德》(Freegard),“这个计划对很多项目都非常有帮助。”
英国最多产的制片人之一达米安·琼斯(Damian Jones)拍摄了3部电影,他说:“如果没有这个计划,这些电影都不会拍摄。”
其中之一是吉姆·阿彻(Jim Archer)执导的剧集《布莱恩与查尔斯》(Brian And Charles),该剧在新冠肺炎疫情开始的去年2月份停播,但在11月份恢复播出。还有由雷恩·艾伦-米勒(Raine Allen-Miller)执导的浪漫喜剧《Vibes & Stuff》,以及阿梅尔·艾米恩(Aml Ameen)的《节礼日》(Boxing Day)。
《节礼日》因剧组成员有新冠测试呈阳性而受到两次打击,导致拍摄被暂停。根据琼斯的说法,“理解他们的金融家”在寻求保险索赔的期间继续为这部电影提供了现金流。
“作为去年有幸在伦敦拍电影的美国人,我可以自信地说,我认为制片生产重启计划所做的贡献对产业有令人惊讶的影响力”,《节礼日》的制片人马修·扎米亚斯(Matthew Zamias)说,“存在这样的振兴计划,对英国电影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推进。就全球实地制片生产而言,英国比其他任何地方的项目都要多,这是一个客观事实。我希望在世界各地,尤其是在美国,都能推行类似的方法。”
到目前为止,已经通过制片生产重启计划解决了大约120件保险赔偿,而前31件已经得到解决。该计划涵盖了与项目停止相关的损失,最高可达500万英镑——但尚未有任何电影必须完全终止。
“站不住脚的情况”
虽然制片生产重启计划允许独立电影公司向前发展,并在英国的电影和电视制作热潮中发挥作用,但许多英国制片公司越来越对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威胁下摄制剧集所产生的巨额成本——包括财务和心理上的——表示相当失望,并且表示现在的独立制片生产已接近不可持续。
在5月份的重启会议上,来自英国一些大制片公司的主要人物——Working Title影业的蒂姆·贝文(Tim Bevan)、Monumental影业的艾莉森·欧文(Alison Owen)和See-Saw影业的伊恩·坎宁(Iain Canning)——强调了遵守新冠肺炎疫情防疫安全措施,会产生“可怕”的费用。坎宁做出了令人吃惊的发言,即在目前的环境下,就算是See-Saw影业获得多项奥斯卡的《国王的演讲》也可能得不到资助。
除了对额外费用的担忧之外,人们对“气泡”系统越来越感到恼火,虽然这种防疫系统可以防止不同组的工作人员像平时那样混在一起。
制片人安德烈·康威尔(Andrea Cornwell)刚刚完成了克里欧·巴纳德(Clio Barnard)为Apple TV和See-Saw影业制作的时代剧集《埃塞克斯之蛇》(The Essex Serpent)为期101天的拍摄。没有因与新冠病毒感染相关的事件而停工,该项目按计划进行。
一方面,这是这个计划的胜利——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严格遵守新冠肺炎疫情防疫规定。即便如此,康威尔表示,这种体验令人沮丧而且还很昂贵。
“在没有计算通胀的情况下运行完全严格的新冠肺炎疫情防疫规定来制作内容产品是非常困难的,这根本行不通。”康威尔建议道。
她认为,Covid防疫费用降到“最低限度”,也得增加10%的预算,有时甚至更多。
“这笔费用的压力很大,而且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本来这些为防疫所消耗的能量会以其他更高效的方式进行部署。”康威尔说,“作为一种持续的情况,这是不行的。但是业界为了维持制片生产,只能使其继续发挥作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尽可能地做好管理。但是,如果流行病无限期地持续下去,这种情况将是不可持续的。”
此外,由于英国的制片生产量庞大,现在摄影机、设备和训练有素的技术人员也严重短缺。
“在制片繁荣开始之前,我们已经建造并投入使用了一个摄制基地,但即使对我们来说,我们也在寻找我们需要增添的任何东西,额外的设备、额外的剧组工作人员,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康威尔说。
她谈到无法找来抓爪把手或起重机,也做了从欧洲引进设备的努力。“我们不得不修改拍摄方案,因为英国根本没有这些设备。”
由于没有足够的剧组工作人员和基本设备,一些项目已被推迟。
“这已经超出了常规困难的范围。这太具有挑战性了。”卡尔森说。
去年秋天,她制作了《母亲节幽会》,这是为数不多的几部能够实际拍摄的独立电影之一。现在,随着卡尔森致力于Number 9影业的《生之欲》(Living), 这是奥利弗·赫曼纽斯(Oliver Hermanus)改编自黑泽明的《生之欲》(Ikiru),故事设定在伦敦的新版本,但是英国的制片生产活动处于高峰期——资源和设备的竞争也是很大。
“结合行业对大量拍摄人员的需求的,市场对内容产品的永不满足以及英国脱欧……只是没有足够的人来为这个行业服务,也没有足够的设施来为这个行业服务。”卡尔森说,“当然,如果是一部大预算电影,可以做到独立电影无法做到的事情。”
安全网
尽管如此,行业对新冠肺炎疫情时代拍摄内容产品的不便和成本增多所表达的任何不满都会很快得到缓和。大多数制片人(包括卡尔森和康威尔)都承认他们很幸运能够继续工作,而制片生产重启计划是一个安全网。
“这些都是很好的,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很多企业都受到影响。电影业是最成功的行业之一,行业已经能够适应并继续前进。”康威尔指出。
这就是为什么如此强烈要求将制片生产重启计划延长到2022年的原因,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虽然没有官方确认,但该计划对政府和经济来说也是个好事情。
“传统的(电影)保险公司尚无法提供有关新冠病毒感染的保险,我认为在可预见的未来他们也不会提供保险,”保险经纪人希利尔说,“市场上有几项保单以相当高的费率提供各种级别的有限保障,但目前没有任何保单可以在类似的基础和成本下取代制片生产重启计划。再次感谢英国政府推出该计划并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