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是中国著名演员、导演孙道临的百年诞辰。12月,中国电影资料馆特别策划“永不消逝的光影——孙道临百年诞辰纪念”专题放映,精选14部孙道临电影代表作,谨以此向这位中国电影史上的杰出艺术家致以诚挚的怀念和敬意!
1921年12月18日,孙道临出生在北京一个传统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受益于良好的家庭教育,孙道临自小即打下了坚实的学习基础。在崇德中学就读期间,他曾发表了短篇小说《母女俩》。就读于燕京大学哲学专业期间,在好友黄宗江的影响下,孙道临参与表演并导演了多部话剧作品,孙道临自陈其戏剧生涯始于燕京剧社。
1948年,孙道临参演了黄宗江编剧的话剧《大团圆》。随后,这部话剧由清华影业公司改编成了电影,以一个传统北京家庭的悲欢离合展现大时代下的家国变迁。孙道临饰演充满文青气质的“三哥”一角,自此开启了他近60年的银幕之旅。
孙道临的第二部电影作品是《乌鸦与麻雀》(1949)。他饰演华教员,这是他另一知识分子形象的角色。这部被公认为中国电影史也是世界电影史上的不朽杰作将再次在小西天1号厅与观众朋友们见面。
新中国成立之后,孙道临主演的第一部电影作品是北影厂的《民主青年进行曲》(1950),他饰演主角方哲仁。这部作品同样改编自同名话剧,是新中国成立后北影厂首批拍摄的故事片之一,旨在配合知识分子改造的宣传。孙道临曾言选择他饰演这个角色,主要是由于他与方哲仁的境遇相似,而电影中北大学生方哲仁的革命转身与银幕外孙道临的创作转身形成了有趣的互文。或许这正是北影厂专门邀请上影厂的孙道临饰演这个角色的原因。
当然,如果谈及孙道临最广为人知的角色,《渡江侦察记》(1954)中机智勇敢、忠诚真挚的李连长必然不可不提。这部“十七年”时期优秀的冒险故事片由汤晓丹执导,沈默君编剧,孙道临在其中塑造了颇具文化气质的工农兵形象,备受观众喜爱。这是汤晓丹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独立执导的第一部重要影片,正是在他的坚持下,孙道临在这部电影中完成了拓宽戏路的一次成功尝试。
随后,孙道临饰演了《南岛风云》(1955)中的指导员韩承光,影片改编自真实事件,由白沉导演,上官云珠、孙道临和仲星火等人主演,真实再现了抗战时期海南岛的历史风貌和海南军民的热诚信念,是一部富有浓郁地方特色的抗战主题电影。
而《永不消逝的电波》(1958)则是另外一部极富感染力的红色经典。“同志们,永别了!我想念你们!”孙道临塑造的隐秘战线的英雄李侠,也成为中国电影史上永不褪色的经典角色。本次特别放映全彩4K修复版本,再次在1号厅与观众朋友们相聚。
我们回过头再去看这三个角色,不同于“十七年”时期典型的英雄形象,在孙道临的演绎下,他们显然都自带文化气质。这种特别的知识分子气质使得孙道临成为一些角色的不二人选。比如,《家》(1956)中的大少爷高觉新。在这版巴金改编作品中,孙道临与导演陈西禾,张瑞芳、黄宗英、魏鹤龄、王丹凤等一众优秀的表演艺术家们共同为中国电影史留下了这样一部朴素隽永的文学名著改编经典。
在同样聚焦家庭伦理与社会矛盾冲突的《不夜城》(1957)中,导演汤晓丹再次启用孙道临饰演影片的绝对男主角——海外留学归来的民族资本家张伯韩。这对于孙道临而言,又是另外一种新的知识分子形象。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戏里戏外都戏剧性十足,感兴趣的观众朋友们或者可以自行扩展了解一下。
此前我们在纪念田方、于蓝伉俪专题中特别放映过《革命家庭》(1961),孙道临在其中塑造了一位温厚、坚定的知识分子革命家梅清。本专题中,我们将要放映改编自柔石小说的《早春二月》(1963),导演谢铁骊以抒情的镜头再现了上世纪20年代江南小镇的历史风貌,孙道临则完美诠释了萧涧秋这一彷徨、求索的知识分子形象。
本专题中还将放映《李四光》(1979)与《一盘没有下完的棋》(1982),孙道临分别饰演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和江南棋王况易山,他以精湛、醇厚的演技刻画了两位主人公数十年的人生命运。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为中日建交十周年拍摄的《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是中日合拍片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作品。孙道临不仅与“老戏骨”三国连太郎共同奉献了极其精彩的对手戏,他还担任了中方的艺术顾问。
或许会有一些观众朋友们对《阿Q正传》(1981)在本专题中放映表示疑惑。在这部岑范执导、严顺开主演的堪称最经典的《阿Q正传》中,孙道临恰是那个温润生动的旁白者。
实际上孙道临早在1951年就曾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保尔配音;还翻译了影片《黎明前的战斗》;也曾担任《钦差大臣》的译制导演,配音了《王子复仇记》中的哈姆雷特、《基督山伯爵》中的基督山伯爵,为译制片《罗密欧与朱丽叶》解说等等。
希望在未来我们能有机会放映更多孙道临的配音作品,也希望观众朋友们能从《阿Q正传》的旁白中一窥孙道临的配音实力。
孙道临晚年还先后执导了《非常大总统》(1986)、《雷雨》(1989)、《继母》(1992)和《詹天佑》(2000)等4部电影,本专题中我们将会放映《非常大总统》与《詹天佑》。前者开孙中山传记片之先河,由孙道临主演,形神兼备地刻画了孙中山一心共和的革命形象;后者则是八十岁高龄的孙道临以电影书写历史,向铁路建设先驱致敬之作。
倪震曾将孙道临的电影创作道路概括为“一个知识分子的银幕史”,说他展现了不同时代、不同职业、不同性格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生命史,将他们的命运铭纹进了从苦难迈向独立的中国现代社会史。
在表演、配音与导演的间隙,孙道临还曾撰写许多专业文章、赴美排演话剧《马可·百万》、担任多个国际影展的评委,他还曾以电影学者的身份应邀在国外访学……
作为中国电影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银幕之上,孙道临为中国电影史留下诸多经典;银幕之下,他以自己的人生展现了一位知识分子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光阴易逝,光影永存。
让我们在永不消逝的光影中,一同回顾孙道临的电影创作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