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上映的《柳浪闻莺》在这个稍显冷清的市场环境中,用西湖边的一汪春水和两女一男的情感关系带来绵绵春意。
打磨5年的《柳浪闻莺》,从题材到剧本,从道具到剪辑,都由导演戴玮主导。用戴玮的话来说,“这部片子是我完完全全、真真意义上的一种创作冲动、一次内心表达。”
◎ 我最喜欢的美国电影是《乱世佳人》
近几年,大批优秀女性导演活跃在电影领域,她们在女性视角上的掷地有声,以及对于女性的描摹,不仅将为电影史留下艳丽的一笔,更是中国女性成长发展的珍贵记录。大银幕不断崛起的女性导演,让人清晰地看到了新时代“她力量”的强大存在。
戴玮也表示,因为自己女性身份的原因,让她更能注意到那些女性的故事。不管是自己最喜欢的美国电影《乱世佳人》,还是之前创作的西藏题材电影,故事的母题永远离不开于女性命运的展示。
在监制郑大圣导演的推荐下,戴玮首次接触了王旭烽的《柳浪闻莺》,小说中的女主角垂髫一下子就把戴玮吸引住了。“垂髫对于艺术的追求,以及戏里戏外的‘第三性’身份,让我特别感兴趣。”戴玮还补充说,“垂髫会自己跟自己较劲,自己跟命运较劲,从不向命运妥协,我觉得这样的人物非常有张力。”
一方面是导演自身的女性视角,另一方面是垂髫对自己强大的吸引力,《柳浪闻莺》非常自然地将主要叙述视角落在了垂髫身上,并非小说中的工欲善视角。小说中,垂髫需要通过他人之口“活着”,电影中,垂髫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为了能够让垂髫更立体鲜活,戴玮还对银心这个角色进行丰富,加强了两个女孩之间的情感勾连。这些情感铺垫,为的是让观众看到“姐妹情是垂髫不能割舍的,也是银心不能割舍的”。
◎ “不疯魔,不成活”
用现在的话说,戴玮应该是个非常“难搞”的甲方。
桃花扇是影片中非常重要的意向存在,它的赠予与送回都反映着男女主人公的心理变化。为了能够让这把桃花扇准确地向观众传递出人物的心理变化,戴玮和美术指导揣摩了很久,画过了很多幅桃花扇。戴玮笑着说:“美术师给我提供了很多方案,但我都觉得不是那个感觉,问我要什么样的,我也说不上来。”
编剧更是和戴玮共同前前后后修改了好多遍,“经常有的时候跟编剧大半夜打电话,我跟她讲这场戏应该怎么做,垂髫会说什么,工欲善会说什么。”
影片在摄影上采用了较为少见的4:3画幅比例,戴玮也曾纠结过。“最开始我不太同意摄影师4:3画面比例的想法。我觉得我们那个年代,西湖的环境多美,放弃挺可惜的。”但是,当戴玮全身心投入到创作中时,她发现4:3的画面能够让观众更接近人物内心,“我们关注的不是外围,不是周边的美景,我们只关注人,关注人本身,关注人的情感。”
在创作上的反复,是因为戴玮真的感受过、感受着,如同垂髫对越剧一般有着“不疯魔,不成活”的状态一样。越剧是贯穿全片的重要元素,戴玮是哈尔滨人,对越剧并不了解。“2017年大年初二我在嵊州连看了两场戏,在外面冻得要命,看了一场《洗马桥》,三个小时观众又哭又笑,剧本太好了,演员演得太好了。我说越剧怎么这么有魅力。我就一场接一场,金华以及嵊州周边的地方,他们去哪儿演出我就跟着去。”进入拍摄时,戴玮会跟着演员们的感情戏“在监视器前哭”。“我记得特别清楚,一场银心接电话的戏,垂髫打电话问她还想不想同自己唱《梁祝》,银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想的时候,我眼泪啪的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后来场记还问我怎么了。”
◎ 勇敢做事才会有一线希望
《柳浪闻莺》的海报上写着一句话:“爱你,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戴玮拍这样的电影也很勇敢,她坦言:“其实《柳浪闻莺》的题材很冒风险,因为戏曲本身没有那么家喻户晓,再加上现在电影院是年轻人的世界,年轻人愿意去看戏曲吗?他们愿意看上一代人的恋爱故事吗?这些都是当时我很担心的事情。”怀揣种种担心和忧虑,戴玮还是做了,尽管这一做就是前后五年的时间。她笑言:“如果投入进去认真看了电影,观众会对他们的命运产生共情,然后会跟着他们哭、跟他们笑,跟着他们去伤感,跟着他们去怀念。还是会有情感共振,女人就是情感动物,没办法脱离某一时刻。”
不仅是题材大胆,在演员的选用上戴玮也很大胆,主演汪飏、阚昕都没有接触过越剧表演。主演阚昕透露自己接到出演通知时距开机仅有一周时间,加之“银心”这个人物内心与情感十分丰富,自己一度压力很大,好在有导演及表演指导刘丹老师的支持与鼓励,使她和银幕中的银心共同完成了成长与蜕变。
戴玮也想借3月8日妇女节对所有女性传递出一种声音,“放胆去爱、放胆去做,前路或坎坷或明媚,定有惊喜在终点等待”。但是她深知,勇敢和坚持是分不开的。“作为一位女性导演,我要勇敢也要坚持,如果没有的话,这个世界可能就没有你的声音,下一步作品还不知道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