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报》:这一次在《出拳吧,妈妈》中,您会带给观众怎样的惊喜?或者说在演技上有什么不同的挑战?
谭卓:我觉得肯定是一个更新鲜的视觉感受,因为这一次演的是一个职业的女拳击手。
《中国电影报》:您为这部电影付出了多少?比如练习拳击、体能等。
谭卓:确定开拍的时候,就着手拳击训练。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分秒必争的过程,这次演的是一个职业的女拳王,她不像一般的健身房里的拳击手。所以,必须要分秒必争,要在很短的时间里,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努力去向职业拳王靠近。每天练习4个小时,这基本是我的极限了,上午两个小时,中午吃饭休息一下,恢复下体能,下午接着练两个小时。
进组以后,一直全程有教练指导。这样他们可以随时纠正我们。只要我有时间,比如换机位的时候,我都会找机会训练。
《中国电影报》:这种身体体能的练习与体能的提升,对您内在的气场会有怎样的影响?是否也能提升您对角色的理解?
谭卓:这肯定会有必然的联系,在练习的过程中,不断地挑战自己、超越自己,然后身心承受的那种痛苦的压力,在角色里面都会有体现。
我觉得一方面它更让你靠近职业运动员,所有训练过程中的积累,也会帮到这个角色,包括体现一个运动员的气质等方面。还有这个影片中的角色设定,她怎样从失败中站起来……所以,我觉得演员自己的训练过程对电影本身也是意义重大的。
《中国电影报》:现在您的拳击大概是什么水平?
谭卓:没有再打了,因为后来受伤,而且打拳击右脚有很多扭转,是从跟基开始,脚转、带动身体、再出拳。它是一系列的链条,这样才是标准的发力动作。
拍摄《我不是药神》时,右脚受伤,软骨骨折,我这个脚是不能动的。但是为了这个戏,那个时候,我必须要去训练,要这么做,所以每天一练完,马上就躺到床上,用大量的冰袋扣到关节上冰敷,抑制脚部积液渗出,因为积液一渗出,脚就会肿,就没办法训练。
所以,这其实是一种摧毁式的方式,关节是最怕受寒的,但是我们训练的时候是在夏天,每天训练完,马上膝盖、脚踝、手,全按上冰袋,每天就是这样维持,让训练能继续进行。
《中国电影报》:很多电影拳击台上面的决战镜头,都是要求很精准的,当时拍的时候是要提前设定好吗?还是会有一些即兴的动作?
谭卓: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要设计一个套路,然后再打。后来打得越来越好的时候,也会有现场即兴。我们当时有一段长镜头,完全是现场即兴,就感觉太妙了,因为这个时候已经具备一定的基础,才可以去呈现,而且这个即兴的东西会很真实,就不是套路了,所有的防范出击都是非常真实的。这样呈现出来也会很好看。
《中国电影报》:您拍摄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谭卓:拍摄的时候受了挺多伤,比如手指当时打伤了,弯不回来,就这样一直直着治了很长时间。在拍摄决战的戏份时,右边的胸骨骨折,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这是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
《中国电影报》:你会觉得后悔吗?为了拍戏,屡次受伤。
谭卓:这是工作,所以必须完成。但并不意味着,我不顾一切地要顶着危险干,只是,演员这个工作充满了风险和意外的可能,这是没办法回避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因为受伤等这些代价而更加意识到安全的重要性,尽量把预防放在前面,一方面,拍拳击戏的演员尽量用职业选手,以此来保证效果和安全。第二,要注重热身、拉伸以及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清晰的了解。
这些教育甚至应该从小就开始,一个人适合哪种运动,不适合哪种运动,提早进行干预,进行引导,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
《中国电影报》:为了这个角色,增肥了吗?
谭卓:我原来90斤,为了演出角色的颓废状态,增了30斤,变成了120斤,但是,这30斤的重量并没有达到导演“心仪”的肥胖程度,于是,我身上的某些部分被贴上了硅胶,当时是夏天,大连温度很高,我在展现角色苦练体能的戏份时,要穿着羽绒服、帮着塑料袋,再贴着硅胶,冒着热衰竭的危险,最后造成了湿毒大爆发,吃了很长时间的中药才缓过来。
《中国电影报》:这么辛苦,您是怎么撑下来的?
谭卓:我属于比较“变态”的一类人,不愿意妥协,为了呈现出好的效果,我愿意付出。
推铁杠、搬轮胎、抖绳子,都是完全真实的重量,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担心曾经的腰伤,怕没有力量做。但我始终认为,人总是可以超越自己的,我也愿意战胜自己。
人最厉害的是“意志”二字,人的意志是可以所向披靡的。之前我打网球的时候,教练就曾说我是“比赛型选手”,一到比赛就会“红了眼”。开拍的时候,我是完全可以忘记自己的伤,一下子就举起来了。就是这样的性格,也导致我希望接下这部电影,电影很“燃”,我的性格也“燃”。
《中国电影报》:您和毕赣导演合作的《破碎太阳之心》入围了第75届戛纳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为何选择“零片酬”出演?
谭卓:好剧本是很难得的。我是一个浪漫主义、理想主义的人,我认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智慧的角度去诠释爱,而不是平铺直叙。而毕赣导演的作品代表着成人的童话,这部短片可以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每个环节的主创都不掺杂任何功利去创作。
我第一次看成片是去配音的时候,当时哭到崩溃停不下来。当你经历了很多困难,承受了很多委屈,在成人的世界里已经面目全非,但当我看到成片时,所有的这些都被瞬间击碎了,导演知道你内心深处最本质、最渴望的东西,呈现出最本真、最单纯的美好,这样的作品非常有深层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