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中国波澜壮阔、曲折离奇的电影长河当中,新疆少数民族题材《冰山上的来客》曾为观众留下了夺目璀璨的光影之笔,那句“阿米尔——冲”成为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经典台词。
近年来,天山电影制片厂推出了不少优秀的电影作品,如《真爱》、《远去的牧歌》、《歌声的翅膀》等,这些影片都秉承着“主旋律影片文艺化表达”的创作理念,孜孜探寻着新疆少数民族题材主旋律影片的突围与进步。值得一提的是,不久前观赏了由天山电影制片厂创作拍摄,由高黄刚编剧、阿不都克力木·阿不力孜导演的影片《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该电影讲述了“时代楷模”拉齐尼·巴依卡祖孙三代,在帕米尔高原戍边护边巡边的故事。
该片是以2021年1月4日,来自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一名四十一岁的护边员拉齐尼·巴依卡为救落入冰湖中的儿童而英勇献身的事迹改编,影片从边防军人刘红军的儿子刘朝来到塔什库尔干,与拉齐尼·巴依卡见面,希望重走父亲当年的巡边路讲起。在回忆与现实间,再现了拉齐尼·巴依卡一家三代在高原与解放军官兵一同戍边的感人故事。拉齐尼·巴依卡的原点就是自小从爷爷和父亲身上耳濡目染的爱国主义精神,是代代相传守卫祖国的执着信念,这也是影片的点睛之笔。
首先该片具有其鲜明的价值建构,即当今的主流价值观。
笔者认为,价值观又可以理解为价值取向,价值取向是人们认定事物和辨别是非的基本思维或意识。在我国当前的文艺理论与文艺政策语境下,有价值取向的电影多指能充分体现主流意识形态的那些主旋律题材影片和与普通观众生活相贴近的现实主义以及弘扬主流价值观、讴歌人性人生的影片。这些具有价值取向的影片很多被称之为 “主旋律”,那么,在这种语境下的“主旋律”指的是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党的基本路线指导下,大力提倡一切有利于发扬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的思想和精神,大力倡导一切有利于现代化建设的思想和精神,大力提供一切有利于民族团结、社会进步、人民幸福的思想和精神。电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是这样一部“主旋律”作品,该作品的起始事件是以拉齐尼·巴依卡的父亲和刘朝的父亲在四十多年前的帕米尔高原坚守边防哨卡,守卫祖国、造福人民的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的思想和精神为线索,从而把这种不畏艰苦、扎根边疆的不变的精神潜移默化引申到了四十年后的拉齐尼·巴依卡的身上,在这种不变的精神引领下,才为拉齐尼·巴依卡救落入冰湖中的儿童,提供了行动的依据,从而使该片成为一曲当代的高亢的英雄壮歌。当对主旋律作品有了这样的认识和理解之后,不难发现,拉齐尼·巴依卡这个时代楷模身上,有着一种为新疆的稳定和发展汇聚起磅礴的精神力量的价值取向。笔者认为新疆少数民族电影只要在思想价值上能够站住脚,就能在长时间里面发挥滋润心灵、传播正能量的作用。
第二、该片在细节的处理上有独特的地域特色。
电影作为一门蒙太奇叙事艺术发展至今,在基本的叙事模式已被使用穷尽后,细节处理是否得当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一部剧本的价值高低。电影的完成无非主要包括人物、情节与结构三方面。但电影创作有时就是创作者的智慧与接受者智慧的较量,观众会通过观看电影的细节来感受到电影工作者是否足以表现出影片的创造性,从而使影片的故事大放光彩。
至今还记得年少时看过的电影《归心似箭》的细节,当主人公玉贞将烟袋送给魏得胜时,玉贞对魏得胜说“那,你就拿着吧,好歹,也算个念想!”。之后的烟袋这一细节也多次出现在电影中,所以在电影中好的细节一定具备真实、生动、新鲜、巧妙的特质。电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是这么一部充满了真实、生动、新鲜、巧妙细节特质的电影。其中最让人难忘的细节就是在影片中多次出现的两只鹰笛,这两只塔吉克族鹰笛,是拉齐尼·巴依卡父辈用鹰的翅膀骨制作而成的,其中的一只鹰笛送给了刘朝的父亲刘红军,这两只鹰笛是拉齐尼·巴依卡父辈和刘朝的父辈之间的友谊和传承精神的象征。影片中两只鹰笛在画面中多次出现,会使观众有瞬间的感动,其间蕴含难以言传的人生感受,真可谓悲欣交集。两只鹰笛在画面中多次出现,其符合人物的性格特征,符合人物的身份,符合规定情境, 符合新疆的地域特色,符合人物的基本心理逻辑。影片中两只鹰笛的每次出现都处理得很自然,似乎信手拈来,不着痕迹,给人以难忘的印象。
第三、该片摄影师使用了别出新裁的 “闪回倒叙”的摄影手法拍出了西域特有风光。
该片中,摄影师使用航拍、全景和近景展现了新疆西部帕米尔高原的群山雄伟和陡峭险要,镜头的转换让观众感觉到了慕士塔格峰,银装素裹、冰雪玉洁、层层叠叠。 这些独有的风光是中国其它地域无法替代的,很多场景元素和表达也属于“重量级”的。用这种手法切入视角、其结构方式独出机杼,出人意料,赋予了这部塔吉克族题材的电影超然拔俗的摄影风格,使时空的影视语言拓展得到了最大化,并最终实现了主题意义的深化和升华。
最后,笔者认为,该片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首先该片如果在影片的叙事结构和条理性上再清晰些,逻辑思维再缜密些,才有可能把盘龙古道的事件和拉齐尼·巴依卡救落入冰湖中儿童的事件紧密联系在一起,不至于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其次该片的片名尚有商榷的空间,片名应含有深层寓意的,片名往往是照耀影片创作全过程的坐标,片名更是点题之笔,起好了片名就像海上航行时有了明亮的灯塔。在这里祝愿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的电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作者为新疆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