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档落幕,由陈思诚监制、编剧,崔睿、刘翔执导,朱一龙、倪妮、文咏珊领衔主演,杜江特邀主演,黄子琪主演的电影《消失的她》票房达5.44亿元,刷新历年端午档档期内国产片最高票房纪录。
电影上映前,陈思诚在工作室接受了本报记者专访。采访当日,他穿着印有“消失的她”字样的文化衫,准时走进采访间,自信而幽默。摄影师校对机位时提醒他,可以把坐姿,调整为自己最舒适的状态,陈思诚调侃道,“最舒服的状态,那我去躺着了。”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我偏爱这个片子”,调整好坐姿,陈思诚直奔主题。他毫不避讳自己对《消失的她》的“溺爱”,他承认,由于太喜欢这一项目,一度在当监制,还是当导演之间纠结,直到改完最后一稿剧本,“我想还是算了,这部戏,留给年轻导演吧。”
但这并不妨碍陈思诚为《消失的她》“发电”,他一手操办了影片从剧本,到组建团队、找演员、盯现场、做宣发的各项事宜。电影拍摄期,遇上疫情,剧组无法出境,就飞去海南,专门为影片搭出个东南亚小岛。要营造真实的异域生活,剧组把在海南能联系到的外国人都召集到“岛上”参加拍摄。他跟团队说,要做一次“大胆的尝试”,从表演、戏剧结构,甚至影像、色彩饱和度、音乐等很多元素都要推到极致。他不确定观众的接受度,就认准了一点“只有新的尝试,才有拓展电影产业的可能性”,陈思诚讪讪地笑道。
看“过山车”没用,
得坐“过山车”
试想一下,你和妻子到东南亚某个小岛度过结婚周年旅行,醒来后,妻子消失,枕边躺了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离奇的是,连警察都笃定,这就是与你一起来旅行的妻子……
故事源于近年一些国人在海外旅行时发生的案件。陈思诚翻看偶见报端的新闻报道,试着把自己置身于案件当事人的视角,不觉生出疑问“如果一个人在孤立的环境下,发生这些意外,会是怎样一种状态?”《消失的她》落笔创作,由此起心动念。
电影开场,烧脑案件迎面扑来,剧情进度似在与观众脑力赛跑,翻转之后接着翻转,悬念刚解开一个,又铺开新的谜题。人性之善恶,戏剧之张力,就在这一幕套一幕推到极致的思维角逐中,拉满122分钟。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猜得准结局。
《消失的她》另一位编剧顾舒怡,还记得第一次看全片的感受,她早已知晓结局,却依旧用了“超乎想象”描述首次在大银幕与自己笔下这个故事相遇的快感。看完电影,她异常兴奋,拉着陈思诚,主动请缨——再写一部“消失的TA”。
“这是一部观众走出影院,会热烈讨论的电影”,陈思诚的语气里满溢着自信,“我们跟观众的关系是一种博弈。我们在进阶,观众也在进阶,你得不断去超越观众的认识、想象和固有的设定。”
《消失的她》的进阶,陈思诚十分满意,他甚至不太担心影片结局被先进影院的观众提前剧透,陈思诚手一摊,反问道“我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捂观众的嘴吧?”说完,他又停下来顿了顿,望向记者,“就算有一些观众知道了谜底,也不会过多影响观感。这就像坐过山车,你在底下看,会知道过山车的大致路径,但你要真坐在上面,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观众要的,就是这一波三折。”
机会到了,一定要抓住
故事之外,《消失的她》还上演了一场“大胆的风格尝试”。
那是陈思诚一直想做的,用极具风格化、戏剧化的影像语言去呈现事件,同时要让观众相信“这就是真的”。
“《消失的她》的故事本身极具张力,发生地又是一个孤岛。把一个极具戏剧性的故事放在一个极具戏剧性的情境当中,人会不由得做出戏剧化的举动。这是一个可以展现更丰富、更极致的视听语言的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陈思诚和团队开始在《消失的她》中,实践更多创新性影像。
他们把电影中的元素则推到极致,人物表演、戏剧结构,甚至包括画面的色彩饱和度、音乐等,这些还未在《唐人街探案》系列、《误杀》系列中实现的突破,一一在《消失的她》中展现。
其实,陈思诚并不确定观众对这次“实验”的接受程度,但他确定“只有新的尝试,才有拓展电影产业的可能性”,对于结果,他看得开,大不了“成功了是‘先驱’,不成功是‘先烈’”。
至于观众的看法,陈思诚也没什么执念,“一个作品拍完了,从上映那天开始,它就不是你的了,它已经是你跟观众的连接,你跟时代的共谋了。”无论观众将抛出什么样的评论,他的态度只有一个,“我接受,所有观众的想法。”
朱一龙对角色的控制,
是一种天赋
“为什么找朱一龙演何非?”
“我写剧本的时候,已经代入了我认为最合适的演员。朱一龙是,倪妮、文咏珊也是。”陈思诚答得轻描淡写。
在他的设想里,男主角何非应该是一个“面目模糊”的人,“不能一开始,就以好坏来断定他”,陈思诚需要一个拥有角色塑造张力的演员,他打了个比方,这就像歌唱家的音域一样,而他,需要的是一个音域足够宽广的“歌唱家”,朱一龙是合适人选。
陈思诚一直认为,朱一龙是一位具备强大的角色跨越能力的演员,“那是他的天赋,我只需要激发他。”在陈思诚看来,每个人都有丰富的一面,优秀的创作者能挖掘大众日常看不到的东西,继而通过角色这个载体放大它。
《消失的她》中,善恶难辨的何非一角,的确令朱一龙得以再次展现“颠覆式演技”。首映礼现场,知名编剧张冀称赞朱一龙,表演上再度进阶,“贡献了完全没想到的一个人物”。《流浪地球2》导演郭帆直呼,朱一龙的表演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无限可能”,并现场发出邀约,“期待与你合作!”
回忆何非的塑造过程,饰演其“妻子”的文咏珊透露,为了丰富角色的精神状态,朱一龙在角色中加入了面部肌肉抽搐抖动的设计,但面部抽搐是一种生理状态,不是单靠情绪控制就能演出来的,文咏珊感慨“真的很难。”
与朱一龙有诸多对手戏的倪妮同样记得他的“拼命”,“朱一龙在影视界待了这么久,依然能将每一个新的角色都视为宝物,好好去呈现,让我太敬佩了。”
《消失的TA》系列,提上日程
前有《唐人街探案》系列、《误杀》系列,新作《消失的她》会发展成系列电影吗?陈思诚莞尔一笑,“剧本已经在做了”。除了顾舒怡的“主动请缨”,陈思诚还陆续收到了其他许多悬疑类型片编剧投来的剧本,他介绍,其中优秀的剧本,有可能做成系列的“另外部分”。
《消失的她》之外,陈思诚近日正在制作的电影和剧集,陆续定档。他向记者细数:由他监制,戴墨导演,张冀编剧,张译、魏晨、曹炳琨等主演的刑侦片《三大队》将于今年年底上映,影片讲述了一起离奇案件和“三旅”历时12年的艰辛追凶之旅。网剧《唐人街探案》第二季即将在爱奇艺上线。他们的新剧集、改编自刘慈欣同名小说的《球状闪电》正在后期制作中,也将在不久之后与观众见面。
纵观陈思诚“执掌”的电影、剧集,始终畅游在商业类型片领域,陈思诚并不介意被定义为商业片导演、监制,这些年他“一直在为商业类型电影振臂高呼”,在他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观众拉回电影院”,中国电影市场早日复苏。
专注商业类型片的想法,或许最早源于9年前,彼时电影局公派青年导演赴好莱坞学习,陈思诚与郭帆、路阳、宁浩、肖央位列首批名单。在好莱坞,陈思诚正面感受到了与好莱坞的差距,“他们的工业化属性非常强,他们利用自己的文化优势,做全球的故事。他们的视野是全球的。”
回国后,5位导演打定主意——“致力于中国商业类型电影的创作”。
如今,郭帆拍出了两部《流浪地球》。路阳捧出了《绣春刀》系列、《刺杀小说家》,宁浩监制的《我不是药神》《奇迹·笨小孩》《受益人》等电影广受好评。
而陈思诚的“《唐探》宇宙”当下已是海内外“圈粉”的IP,戴墨、崔睿、柯汶利、姚文逸、来牧宽等青年导演在他的扶持下,正在成为中国商业类型片的新宠。但这似乎只是起点,“八九十年代,我们的港片,世界观众都在看”,在国际影坛重现中国电影的光辉,陈思诚说,“我们重担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