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宝强(《八角笼中》导演):从“群演”到导演
从小我在家看到了电影《少林寺》,心中就埋下了一个电影梦,有这想法之后,我从来没有放弃过,6岁我就跑少林寺,但发现少林寺只是取景地。之后经过多年习武,我还是十分想拍电影,就在2000年后,来到北京电影制片厂,成为了一名“北漂” 群众演员。
群众演员也是演员,对当时的我来说,是非常大的鼓励和肯定,我当时觉得我的电影梦实现了。后来,通过多年的奋斗拼搏,我成为了一个演员,开始尝试不同的角色、不同的类型,合作过一些非常优秀的导演,也积累了很多拍摄经验和创作灵感。
我开始有了自己想讲的故事、想表达的情绪和想传递的能量,我开始有了拍《八角笼中》的想法。但因为我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其实没有那么成功,所以这次创作就遇到了质疑。但这些质疑也把我内心的倔强激发了起来,在各位好朋友的帮助下,我坚持把影片拍完,陪着它上映,看着它跟观众见面,并取得了目前的成绩。我觉得只要努力,就没有不可能。
感谢支持我们的每一位观众。未来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推出更多优质作品。我想以后把更多中国电影带向世界,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因为我还年轻,我的路还很长,我有创作的动力和激情,所以未来有一天肯定能够让世界看到中国电影的新力量。
◎ 刘晓世(《长空之王》导演):艺术创作是一种“精神还乡”
我的生活经历决定了我的电影观。我从学电影到完成第一部电影的创作用了22年的时间,就像一段迷茫的旅程,每一天都在摸黑赶路,虽有向前的信念,但没有终点和方向。有一天我的好朋友去世了,关于他的故事和完整剧本我最终只用了14天的时间,而且过程时常令我动容不已,这就是电影《长空之王》。14天之于22年弹指一挥间,我意识到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深层次的交流和生命体验远胜于刻意的观察和接近。
诚实的创作态度也至关重要,要真诚的批判和赞美,要有历史和社会的责任感,要有正确的价值观输出,这种价值观的正确性往往超越肤色和人种、民族和国家的界限,是人类普遍的性情。
有人说电影不批判就失去存在的意义,我本人不太赞同,赞美是丑陋的对比,苏联的好人文学,对社会进步起到过不可磨灭的作用,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在人类的群星中闪耀,鞭辟入里的批判对人类文明和社会的进步有着不可磨灭的力量和作用,但私愤式的表达会显得心胸狭隘鼠目寸光,电影是公共文化产品,不是泄愤和自私表达的工具,要对你要分享的对象负责,给人生命的感悟,获得生的力量和勇气。
我认为,艺术创作行为本质上都是一种“精神还乡”。真实的感受和对世界和未来的美好愿景都可以通过电影来实现,这就是电影区别于其他艺术的独特魅力。
◎ 崔睿(《消失的她》导演):关注社会性 追求商业性
我理想中的电影需要具备的第一点特质是社会性。电影人有着不同于其他行业工作者的特殊使命,因为每一部电影,你都有机会为一种群体发声,他们因为自身境遇的束缚,身份的边缘或低微,没办法将自己的感受传播出去,我们电影人就有责任为他们发声。观众听到了、看到了,那么这个群体的遭遇和感受就会被放大,会引发更多的人去关注。
我们在制作《消失的她》的时候,首先关注的就是这部电影在探讨一个什么话题。我们想通过这个故事传达给观众一些正面的能量:关心身边的另一半,关注他的需求,理解他的难处,不要疏于沟通,不要作茧自缚等等。
我理想中的电影需要具备的第二点是商业性。观众爱看、喜欢看、都来看,是电影最好的归宿。
既然希望观众们走进影院来看电影,那电影就需要具备必须在电影院观看的特质。依旧拿《消失的她》举例,除去故事和文本之外,我们在影片的观赏性上下了很多功夫。无论是前期华丽复杂的置景,高饱和色彩的选用,还是节奏紧凑的剪辑,夸张极致的配乐,我们都在努力去为观众呈现一场身临其境的视听盛宴。
我们希望能给予观众过目不忘、耳目一新、有冲击力的感受。电影是关于瞬间的,时过境迁,观众们记不住看过的电影的每一个片段、情节,但他们能记住《卧虎藏龙》里的竹海,《盗梦空间》里的折叠城市,我们也希望他们能记住《消失的她》里的海底星空。
◎ 邵艺辉(《爱情神话》导演):在虚幻的世界里流露真情实感
我理想中的电影,首先是自由的、多样的、不拘一格、不固步自封、不必瞻前顾后、不必提心吊胆、勇于创新、勇于突破的。不管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作者电影、纪录片等都应该有生存空间,百花齐放,各取所需。
仰赖于叙事套路和惯例的商业片应该在套路中寻找新的变奏和新的语汇。当下融合现实主义兼具话题性和社会情绪的商业片就是一种新尝试,而我们的现实社会本就是源源不断可挖掘的宝库,不管是深度还是广度,各个阶层各个领域上,总是有让人焦虑、兴奋和好奇的议题,从而保障创作者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各种类型化风格化的尝试。
艺术电影则要更大胆的反叛常规和套路,在电影本体上寻求突破,在哲学观和意义层面探讨新的问题,抓取当下的人的生存状态,揭露生活的复杂和多元,反映时代风貌和人类处境永恒的困境。
我理想中的电影应该是在虚幻的世界里流露真情实感。电影并不负责创造真实,只需要营造真实的感觉。故事是物质现实的复原,但不是物质现实,电影看上去的“真实”是经过精心加工和逻辑编排的真实。逻辑没编好,会让人觉得不“真实”,但其实真实与否的背后核心都是编。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情常常是没有逻辑的,或者其中逻辑难以编排进两个小时里。但情感应该是真实的,也只有真实才能打动人。
我理想中的电影更应该是具备原创性的,也是创作者基本的骨气和态度,不拾人牙慧,不人云亦云、不重蹈覆辙。在人类故事早已被讲尽难有突破的时代,我们更应该鼓励和珍惜原创性,这是一条更艰难更孤独更值得尊敬的路。
◎ 苏亮(《学爸》导演):在观众心里保留触动和影响
在我艺考的时候,遇到的一位老师跟我讲,其实考试没有那么复杂,你只需要学会写好一篇文章,可以写你爸爸,也可以写你妈妈或者写你最好的朋友,但是有一个铁打的要求,它必须出自你的生活、你的情感。
我很感激这位老师,在我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就让我知道创作最重要的是什么。
其实在拍摄《学爸》这个电影之前,我写了很多的故事,最终只有《学爸》能让我愿意花费几年的时间。我感觉我好像必须要对一个群体或者事情抱有自强的同理心和共情力,才能够坦然面对自己。
在《学爸》路演结束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非常难过,因为这一路我看到了太多的家长在倾诉他们自己的故事,有很多家长也会流泪问,为人父母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样才能撑下去?
其实我很想为他们做点事情,但是我明白,电影无法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实际问题。看完电影,他们还是要面对生活中的艰难困苦,继续做一个辛苦的赶路人。但我希望这部影片能在他们心里保留一定的触动和影响,哪怕微不足道,这是我进行电影创作最本质的初衷。
在个人创作的道路上,我希望能够做得更长久一些,也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创作会枯竭。生活永远在变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可以持续深挖的方向,只要对生活、对时代依然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能真正去想那些前来观看我们电影的观众生活里的渴望和缺失,我觉得创作永远都会是新鲜和丰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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